自然资源领域如何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
编者按
“要牢牢把握高质量发展这个首要任务,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十四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江苏代表团审议时强调。作为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着力点,“发展新质生产力”写入政府工作报告,成为今年经济社会工作的重点任务之一。
从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首提“新质生产力”,到同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部署“发展新质生产力”;从2024年年初中共中央政治局两次集体学习,到全国两会期间发表重要讲话,习近平总书记深刻阐释了什么是新质生产力、为什么要发展新质生产力、如何发展新质生产力等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
自然资源系统认真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论述,要找准工作切入点,以实际行动支撑高质量发展:优化国土空间开发保护格局,为完善现代化产业体系提供空间保障;优化自然资源要素供给,促进各类优质自然资源要素向发展新质生产力顺畅流动;积极推进生态产业化和产业生态化,努力打造自然资源领域新质生产力的增长点;深化自然资源领域改革创新,着力打通束缚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堵点卡点。自然资源领域到底自身有哪些新质生产力?又该如何助力各行各业发展新质生产力?现已成为自然资源工作亟须深入思考和实践解答的重大问题。鉴于此,特转载《中国自然资源报》“新质生产力 · 学思践悟”专栏文章。
自然资源领域如何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
付英
自然资源领域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需要深刻领会新质生产力的重要意义与基本内涵,全面认识和培育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新的生产要素,尤其是涉及自然资源领域的生产要素,积极探索构建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新的生产关系。
从第一生产力到新质生产力
新质生产力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结晶。从第一生产力、先进生产力到新质生产力,是中国共产党人汲取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滋养,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创造的新的成果。
如果说第一生产力、先进生产力是强调科学技术这一生产要素的极端重要性和优先序位置,那么新质生产力则是对生产能力及其要素进行了新的抽象、分类、重构及定义,是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的又一次升华。
目前,学者们对新质生产力的概念有三种理解:一是字面解析。认为新质生产力的“新”,指的是新技术、新模式、新业态、新领域、新动能;新质生产力的“质”,指的是物质、质量、本质、品质;新质生产力的“生产力”,指的是推动社会进步的最活跃的要素。同时指出,新质生产力特点在“新”,关键在“质”,落脚点在“生产力”。二是结果反推。认为新质生产力就是在当代科技进步条件下新兴产业特别是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所产生的具有新的性质、新的属性的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并指出新质生产力既有已经成为战略性新兴产业生长出的“新枝”,也有未来产业萌发的“新芽”,是经济发展的新动能。三是学科植入。认为新质生产力的“新质”引自生态学,并指出所谓“新质”意指多个组分结合形成整体的生态系统,出现了各组分单独存在时所没有的特点和性质。笔者比较倾向于第三种解释,因为其映照了新质生产力理论的丰富内涵以及科学技术要素的成长性和复杂性。
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新的生产要素
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核心力量是科学技术,以及数据、生态等新的生产要素。从经济学范畴看,生产要素是指进行社会生产经营活动时所需要的各种社会资源,是维系国民经济运行及经营主体生产经营过程中所必须具备的基本因素。生产要素,包括土地、劳动、资本、技术、数据和生态6种。最初的生产要素仅包括土地、劳动和资本3种,随着科学技术发展和知识产权制度的建立,新增了技术和数据。在生态文明被纳入“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之后,又增加了生态。因此,技术、数据和生态可以称之为新的生产要素,其背后分别是智能社会、数字时代和生态文明。新的生产要素对于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具有关键的决定性作用。
生产要素的构成可分为实体性要素和非实体性要素。土地、劳动、资本可以称之为实体性要素,而科学技术(含管理)、数据(含信息)、生态(含空间)则称之为非实体要素。在未来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过程中,实体性要素主要体现为提质增效和优质析出,非实体要素或者二者结合产生的新的复合要素将发挥主导作用。
生产要素的性质有哪些?一是具有成长性。新的生产要素是相对于旧的生产要素而言的,某种生产要素经过量的不断积累和不同组分、结构的相互作用、演化与融合,达到一定阶段或某一阈值之后,便会产生一种新的生产要素。新旧生产要素虽然都具备成长性,但速率不同、快慢有别。新的生产要素通常以几何级数增长,而传统生产要素仅以算术级数增长。培育、挖掘及发现新的生产要素并使之支撑和服务于新质生产力,对于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二是具有并存性。新的生产要素与传统生产要素并不是隔离绝缘、互相排斥的,强调培育、挖掘及发现新的生产要素也不是简单地抛弃传统生产要素,反而是新的生产要素的发现和发展需要依赖传统生产要素作为基础、提供支撑,彼此是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关系。三是具有可分性。自然资源要素包括土地、矿产、能源、淡水、森林、草原、湿地、海洋等。劳动要素特指劳动者,但也在某种程度上包含了生产资料和劳动对象。资本要素除了资金、资产、有机构成,还有成本、利润和时间等。技术要素包括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需要的先进适用技术。数据要素包括测绘数据、遥感数据、国情调查数据,以及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信息模型等。生态要素包括气候变化、生物多样性、栖息地及生态系统等。此外,根据不同界别,生产要素还可以进一步细分,最终成为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坚实基础。
自然资源领域在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方面大有可为。比如,土地要素中的耕地也是新生产要素的载体,我们要加强耕地数量、质量和生态“三位一体”管护,正确处理耕地保护与大食物观的关系。再如,矿产要素中的新能源矿产也是新生产要素的载体。要根据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覆盖的产业数量及其衍生出来的产业链长度、附加值情况,统筹规划安排能源和重要矿产资源的增储上产与供需平衡。又如,海洋要素中的海上牧场也是新生产要素的载体。要贯彻海洋强国战略,不断形成新的生产要素,发展海洋经济。此外,能源领域中的聚变核能也是新生产要素的载体。如果继续向下延展,那么能源要素中的深部钻探技术、油气田超高压导向技术等也是一种新生产要素。它们曾经、正在或者将要在未来新质生产力发展中发挥重要作用。
探索构建适合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新的生产关系
解放和发展新质生产力,需要积极探索构建适合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新的生产关系。其中,包括新的产权制度、分配制度和人们在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过程中的关系,核心是建立与完善新的经济制度。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需要深化改革,从思想方法、政策制定、市场建设、制度设计等方面切实解决新征程中存在的阻碍科技创新和制度创新的堵点、卡点问题。
对此,笔者提出如下建议:一是开展基础理论研究,包括新质生产力的理论渊源、科学内涵,新的生产要素的特征识别、实践逻辑,新的生产关系的结构体系、运行规律,新质生产力与新的生产关系之间的作用机理、价值判断等。二是开展实践路径研究,包括围绕自然资源领域的新技术、新要素、新产业,以及新劳动者、新生产资料(含生产工具)、新劳动对象等。三是开展制度创新研究,构建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新的制度体系。如自然资源统一登记制度、国土空间分区管控与用途管制制度、自然资源有偿使用制度、自然资源优化配置制度、自然资源安全评价制度、全域土地综合整治制度、全域矿产综合利用制度、自然资源资产价值核算制度、生态修复与生态产品价值提升制度、生态价值异地补偿制度、低效用海退出制度等。四是编制出台复合政策。比如,对于满足优势地区、新兴领域和带有新质生产力性质的企业(项目)条件的,优化自然资源要素保障政策。
综上,我们不仅要深刻认识新质生产力及其要素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的重要地位与作用,还要在此基础上建立健全自然资源经济制度,创新生产要素配置方式,构建绿色低碳发展高地,打造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新的增长点。